【连载】儒期而至·上(六)-魅丽桃之夭夭
《儒期而至(上)》
漠兮
耿直男教授VS搞怪女博士
儒儒批语:乍见之欢,不得善终
《桃之夭夭》&网易强力推荐 千万点击超人气作品
宠文天后漠兮回归,带你定义恋爱新境界
搬家第一天,就收到神秘邻居“斗法”邀请
斗智斗勇,她不小心在阴沟里翻了船
宋儒儒正怒扎小人,岂料他突然闯入
“我的脸……”
他指着她的臀部藏着的小人:
“好像贴到那里了,你能换一个面吗?”
连载六
宋儒儒跟着温惜走进一栋教学楼的二层,温惜抬手指向走廊尽头:“走到头右转就是阮教授的教室啦!”
宋儒儒拿出随身镜整理了一下刘海,盖住红肿的额头,温惜体贴地拿出蜜粉给她补了个妆:“大可爱怎么这么不懂事,一大早就吓唬你。”
“他哪天不让我心惊肉跳的?”宋儒儒狠话说完,却又莫名想到他可怜巴巴的模样,口气又软了几分,“还好我福大命大。”
温惜不知为何对只有一面之缘的修颉颃有着谜之好感,加之他对宋儒儒痴情一片,温惜心疼得不行,“你说大可爱长得那么好看,他要是不说话,你是不是还能看上他?”
温惜这话一说出来,宋儒儒倒真的陷入了思考。要是修颉颃不说话的话,他的相貌和气质真的没得挑,身高体型也不必说,白净的脸庞,还有清朗的五官。眉黑若墨,眸亮似月,尤其是他的眼睛修长又微微上扬,淡漠时宁静如水,笑起来又眼角微弯。若是在微博上看到有人拍下这样的小哥哥分享,她没准还能保存图片花痴几天。
可是他只要一开口,宋儒儒这个二十六年外貌协会资深会员就有立刻退会的冲动。由此可见,外貌都是浮云,耿直癌晚期一招杀天下。
“所以……”温惜“嘿嘿”一笑,“要是你不那么疑神疑鬼,什么都要算得清楚准确的话,有惊喜的人生也很有乐趣嘛!”
宋儒儒冷冷地翻着白眼看她:“那你不如直接留级,有缺憾的人生更精彩!”
温惜立刻乖乖闭嘴,点头哈腰对着“二舅妈”做了个“请”的姿势。
宋儒儒沿着长廊往里走,午后的音乐学院处处弥漫着艺术的气息。光是她听得懂的就有活泼的小号、沉稳的大提琴,还有悠扬的古琴。
古琴声是从走廊尽头传来的,是一首《渔樵问答》。琴音脱俗清丽,曲调悠然自得,最难得的是有一种飘逸洒脱的格调,那青山绿水间的隐逸之乐若然眼前。
在此之前,宋儒儒见过温惜弹奏古琴,那架势就是林青霞版的六指琴魔在弹天魔琴。曲子没错,调子也没错,就是好好的乐器硬是被她弹成了凶器,魔音绕梁,三日不绝。穆扬曾经拿手机录了一段,又剪辑了孙悟空被唐僧念咒时满地打滚的视频,天衣无缝,毫无剪辑痕迹。
因此,这琴音显得更加悦耳,随着音调的增加,山之巍巍,水之洋洋,斧伐之丁内功四经丁,乐曲进入了高潮。宋儒儒不自觉地放缓了脚步,生怕打断这难得的好曲子。
右转只有一间教室,教室门口站着个男人,约莫二十八九岁的样子。他双臂环抱在胸前,慵懒随意地倚在墙上,浓黑的睫毛覆盖着紧闭的双眼。他把头仰靠着墙壁,下巴到喉结的起伏犹如山峦一般挺拔。
一个英俊的男子静静地聆听这样的好曲子,着实是一幅极美的画面。
琴音落定,宋儒儒才从这份美好里回过神来。
然而那男人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伸手挠了挠挺拔的鼻梁,换了一个姿势继续靠着。
没有了琴音掩盖,他轻轻的鼻鼾声倒是自有一番节奏。
“吧嗒”一声,教室门打开,一个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探出头来。她中等身高,长发披肩故园徽州,穿着一件湖蓝色的棉麻长裙劝学诗,裙摆直到脚踝,下面是一双白色的布鞋,整个人干净又清秀。她看到倚在门口的男人时,白净的脸庞微微变红。
然后渐渐变成大红,深红,猪肝红……
“怎么是你,我哥呢?!”她中气十足的声音吼出来的时候,人也张牙舞爪地扑向那个男人。宋儒儒清晰地看到她那双如葱白一般水嫩的手指变得像金刚狼一样残暴有力。
睡觉的男人突然被偷袭,但反应极快,仗着身高优势,伸手就按住那姑娘的脑门,借着手臂的长度大清风云,把她推到攻击范围以外的区域。
“天天你哥你哥的,我不是你哥啊?”那男人一手推着两手空扑腾的小姑娘,一手还悠哉地掏了掏耳朵,痞痞地笑起来,“你刚弹的是什么玩意儿,把我都听困了。你说你们老师是不是听力有问题啊,竟然觉得你弹得好,要送你出国?”
“我和你没法沟通!我哥不来,那我爸呢!我妈呢!”小姑娘气得直跳脚。
“大人都有大人的事,你一小屁孩管那么多!再说我不是你家长吗?”那男人笑得很坏,却又不让人讨厌。他一边教训着妹妹,一边朝宋儒儒爽朗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熊孩子,让你见笑了。”
宋儒儒没想到刚才的曲子竟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弹的,心里有几分敬佩,只是不知道这兄妹俩怎么会这样水火不容。
“没事。”她说着从他们身边走过,径直走向教室。
小姑娘却叫住了她:“你找谁?”
“我找阮教授。”宋儒儒轻轻叩了叩教室的门,“阮教授,我是温惜的家长。”
小姑娘放下挥舞的手臂,目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是温惜的家长?你是她姐姐?”
宋儒儒怀揣十二分的淡定:“我是她舅妈。”
那男人微微眯眼,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宋儒儒一眼,然后揉着小姑娘的头发说:“要不我说我是你舅舅吧?”小姑娘一把甩开他的手,反手就是一掰,动作那叫一个利落。
教室里,阮教授的声音传了出来:“一起来了那就一起进来吧。”
古琴教室里陈设简单,除了两架古琴,便是一张长书桌和一些座椅。阮教授约莫四十余岁,长发盘起,只插一支木质发簪。因为与古乐器打交道,所以别有一番典雅的气质。
因为两个家长同时到了,所以阮教授对打骂的兄妹说:“推荐边舜去交流的事我们等会儿再谈可以吗?”
“可以的,我一点都不急。”那男人大方地一笑,立刻就使唤自己的妹妹:“舜无野之城啊,给我倒杯水。”小姑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头走出了教室。
阮教授笑了笑,看向宋儒儒:“你是温惜的家长徐泽宪?”她显然对于宋儒儒的年龄产生了疑惑。
“我辈分大。”宋儒儒特别坦然地信口开河,“温惜爸妈又是早恋早婚,别看我只大她几岁,但在家里哥哥嫂子都让我管她。”
“哦,是这样啊。”阮教授点点头,“其实找你来就是想告诉家长温惜这学期的情况,我知道她是很出名的模特,但她既然还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就应该完成学生的本职工作。如果两者无法兼顾,那她就应该舍弃其一。”
“可是留级的话……”宋儒儒神色难过地说,“温惜的爸妈会很难过的,这对温惜也是非常大的心理伤害。”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阮教授说着,忍不住夸奖自己的得意门生,“你看边舜,她每天超过十个小时都在练习古琴。而温惜呢,这学期一堂选修课都没来上过。我个人的建议是,如果学业难以按时完成就留级,时间不足造成的问题就用延长时间来完成。”
一边是挨训的差生家长,一边是榜样的优等生家长,宋儒儒垂头丧气,那男人自然是扬扬得意。
“阮教授谬赞了,我家舜每天弹琴弹得我都没法睡!那叫一个不分昼夜呀卖呆,不分四季啊!”
宋儒儒暗暗白了他一眼,对着阮教授诚恳地点头:“阮教授您说得对,可我也希望您能了解一下我们家的情况……”
她话音未落,阮教授和那男人都神色惊讶地看向她。宋儒儒抬手扶额,未及三秒,湿热的泪水就充盈了她的眼眶:“您别看温惜表面风光无限,可她背后吃的苦、受的罪,又有谁知道呢?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为了撑起家庭的重担毅然选择了做模特,三年来那二十五米长的T台就是她的全世界啊!她难道不爱音乐吗?如果她不爱呈贡大方居,她就不会报考音乐学院!如果她不爱,她就不会选择古琴!但命运给了她一副枷锁!她、挣、脱、不、开、啊!”
字字铿锵,字字泣血,宋儒儒的职业素养就是这么高,一番真情流露的剖白连她自己都被感动了。所谓神婆,必然自信,尔后人信之。
阮教授愣怔地看着宋儒儒,神色动容。
宋儒儒知道,这才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一把拉开挎包,从里面摸出一支竹签递给阮教授:“这是温惜考上音乐学院时抽的签,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摸着它入睡,您看看,那签上的字都已经被她的手指给磨没了!但签文她却始终记得,那七个字正是——高山流水遇知音!”
教室里一片寂静,阮教授被彻底征服了。
只是寂静中却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宋儒儒目光如炬地循声看去,只见坐在她身旁的男人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掐着自己的大腿,肩膀已经抖得不能自已,显然是在憋笑。
宋儒儒神色严肃地戳了他的肩头一下:“这位家长,你家孩子确实优秀,但别人家的孩子也有自己的辛苦,你知不知道我家温惜多能干?她的坚强。她的隐忍,她的……”
这组排比句还没说完,那男人彻底憋不住了。因为笑声太强,又想极力控制,他硬生生在古琴教室里笑出了一声猪叫……
“嗷——”
**
走出教学楼,宋儒儒的心情才有所好转。虽然被那一声猪叫打断,但好歹也让阮教授同意让温惜参加期末考试了。虽然不知道她的魔音能不能及格,但总比直接留级要强。
“喂”一阵脚步由远及近,宋儒儒转身看去,就见猪叫男追了上来。他看起来挺不好意思地向她道歉,“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故意不故意的,反正你都已经做了刘靖康。”宋儒儒虽然也恨铁不成钢,但在外人面前护短没商量,“你家孩子优秀,那我家孩子就可以被嘲笑吗?”
“我真的不是嘲笑。”他双手合十连连道歉,硬朗的五官挺拔英气,收敛了方才的慵懒随意,浓墨重彩的眉眼间也多了一分睿智明亮,“我之所以笑,那是因为……”
“师兄?”穆扬略带惊讶的声音从宋儒儒身后不远处传来,“你怎么在这里啊?”
宋儒儒一愣,转身看去。就见穆扬和温惜明明是在教学楼下等自己,此时却对着猪叫男热情地打招呼。
“这是穆扬的师兄边尧,电视台新闻频道的主持人!”温惜热情地向宋儒儒介绍了猪叫男,她男友穆扬是时尚节目的主持人,刚进台里时是边尧带的,所以尽管现在穆扬大红大紫了,依然会叫边尧一声师兄。
听温惜这么一说,宋儒儒确实觉得边尧有几分眼熟了,只是她平时不怎么看新闻频道,估计也就是换台的时候溜过一眼。而且新闻节目主持人一般都西装革履、严肃端庄,而眼前的边尧基本和那八个字没一点关系,所以即便眼熟也还是无法将两者画上等号。
边尧对着宋儒儒笑了笑,说:“所以你明白了吧,我笑是因为我认识温惜啊。你说她挣脱不开命运的枷锁,尹惠熙又是隐忍,又是坚毅……”他抿着嘴眨了眨眼,笑得也很无奈,“我就憋不住了黄易封神记。”
若是认识温惜的人,听了她方才那番话确实也会憋不住。但宋儒儒毕竟是二舅妈,长辈的身份不能丢:“好吧,算你有合理的理由。”她看向温惜,又继续说:“阮教授让你写份检查,期末可以参加考试馨荣堂日记。”
“哇!儒儒你太棒了!”温惜激动得扑上来抱住她,“我今晚请你吃大餐!”
“不用了。”宋儒儒指了指自己被刘海盖住的额头,“我还是先回家休息了。你也回家好好练习吧,期末考试再挂科,神仙都救不了你!”
“神仙不救我,半仙救我就行!”温惜抱着宋儒儒亲了一大口,才松手放她走。
直到宋儒儒转弯,身影彻底消失,边尧才收回黏在她身上的目光。他用胳膊戳了戳穆扬,小声问:“她真是温惜的舅妈?”
穆扬叹了口气:“不是,但她是我的二舅妈。”
“那……”边尧问,“你还有个二舅?”
“她这个女神婆,又狠又不好惹,谁敢做我二舅,我认他做大哥!”
**
然而这个世上,有人知难而退,就有人铤而走险;有人迷途知返,就有人死不悔改;有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就有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修颉颃就是后者。
宋儒儒下地铁的时候人潮涌动,突然有些头晕眼花,这才想起奔波一天竟然连午饭都忘记吃了。走出地铁站,她在公寓门口的超市买了两个面包和一瓶酸奶,先啃了两口,然后踩着高跟鞋一瘸一拐地往家走。步步钻心,又累又饿,正是一肚子烦躁无处发泄的时候……
修颉颃就那么端端正正地出现在她家门口,他腰背挺直,两手负在身前,像是在进行某种严肃的仪式。
“我可以和你说话吗?”他谨慎地问道,连语调里都透着严肃。
宋儒儒没想到他这么严肃就为了问这个,她还以为他是因为一早的事生气要来教训她呢。人嘛,总是吃软怕硬的,他既然不是来教训自己的,那她也就不用客套了,于是冷冷地说:“不可以。”
“好的,我尊重你。”他点点头。
哎哟,宋儒儒心中暗想,早上虽然说得过分了些,但真的有成效了?看来对付修颉颃就得狠心啊!
“那我明天再来问你。”
“啊?”
他很有礼貌地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时间栏问她:“你希望我明天什么时候来?是上午还是下午?三点可以吗?”
“等等!”宋儒儒把购物袋一丢,高跟鞋一甩,光着脚走到他面前。
“修颉颃,”她直呼其名,黑衣人3高清完整版“你这根本不是尊重和商量啊。”
“啊?”他神色疑惑,反问道,“不是在做事情前询问你的意见,然后和你商量就是尊重吗?”
“你当谈恋爱是开联合国会议啊?还相互交换意见?”宋儒儒前一秒还气炸,后一秒突然又变得无奈,“尊重是你要关心别人的状态和情绪,观察眼下的情况适不适合你说那样的话!有些事一看情况就知道不必商量了,好吗?”她这会儿都要累成狗了,还要和他商量和预约说话时间?
修颉颃听话地仔仔细细打量她,脸还是那么漂亮,神色还是那么咄咄逼人,穿着早上出门时那条看起来一般般但被她穿得很好看的裙子,嗯……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脚上,因为穿了一天高跟鞋,宋儒儒的两只脚都磨出了水泡,有一个水泡已经破了,露出血红的皮肉。
“看到没?”宋儒儒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你说我现在想不想和你说话!”她低吼完就弯腰去拎袋子和自己的鞋,哪知刚刚俯身就觉得天旋地转。
真饿晕了?
下一秒,宋儒儒就发现并不是她饿晕了,而是修颉颃趁着她弯腰的时候忽地一把将她扛到了肩上,动作轻松得像在背一个单肩包似的。
“喂!”她红着脸大叫一声。
“你脚破了,我带你去医院。”修颉颃单手扛着她绰绰有余,还能用另一只手去按电梯。
“谁要你带我去医院了?你疯了吗?”宋儒儒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除了莫名其妙的恼火,竟还有些无可名状的脸红心跳。
“有些事一看情况就知道不必商量。”修颉颃一字一字地重复她之前的话,“受了伤就要去医院,不必商量。”
宋儒儒像个虾米一样弓起身子想要挣脱机破星河,虽然修颉颃时常被小个子的她吼得一愣一愣的,但他确确实实是一个身形高大的成年男子。宋儒儒再凶再泼辣,被他倒栽葱般地扛着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他扛进电梯,又眼睁睁看着他按下负一层的按钮。
等等,一个男人有机会又有力气扛着自己喜欢的姑娘,竟然不是扛到自己家,而是真的带她去医院?
他的手很绅士地紧握着,并不去触碰到她的皮肤,只用手肘的力量隔着裙摆夹着她的双腿。他手臂的肌肉紧实有力,倒和他淡雅清逸的模样不怎么相符。
宋儒儒扭着脖子看过去,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白净的面庞依旧平静如画,只有修长的双眼此刻有一种急切之感。他很急,担心她伤得重不重。宽厚结实的肩膀抵着她的胸口,她突然响起温惜的话——
“你说大可爱长得那么好看,他要是不说话,你是不是还能看上他?”
“要是你不那么疑神疑鬼,什么都要算得清楚准确的话,有惊喜的人生也很有乐趣嘛!”
他突然侧过脸来看她,修长宁静的双眸第一次离她那么近,透明又澄净,像是清晨第一缕光亮破云而出。宋儒儒突然想到一句偈语: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陈彦宏。
他像是在哄她似的低喃:“很快就到了,忍着点。”
**
修颉颃一路扛着她走到自己的停车位前,他那辆普普通通的沃尔沃宋儒儒还是认识的。只是他却没有走向NM250,而是继续往前走了两步。就在NM250隔壁,是一辆崭新的沃尔沃——和NM250同款、同型号、同颜色,却是一辆新车,车窗上还贴有临时的纸质牌照。
他打开新车的副驾驶座车门铁血强宋,把她小心地放进去,并扣好安全带。
宋儒儒坐在车里震惊不已:“这是……”
他关门的动作稍稍停下,一只手还搭在车门上:“哦,我刚才找你就是想跟你说这个,今早你说你不想坐NM250车牌号的车嘛,所以我就重新去买了一辆,这次车牌肯定不是NM250了。”
炫耀新车这种事,换了别人肯定是又Low又俗,可他诚恳又有点蠢的样子,以及两辆一模一样的车,实在让她在哭笑不得之余莫名有了一种感动。
因为他不是要换车,也不是要炫富,他甚至觉得原来的车很好,所以再买的时候才会买同样的车。他做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她的一句话,甚至是一句她自己说完就忘的气话。
“就因为我?”像是有什么狠狠地撞上了她的心,哪怕那心硬如磐石,也稍稍颤抖了一下。
“嗯。”修颉颃点点头,“我仔细想了想你说的话,我确实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一直以来我都只顾着自己喜欢你,却丝毫没想过我的喜欢会让你难过。”他像写论文一样汇报自己得出的结论,除了分析资料还要反思之前错误的形成原因:“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谁,也就并不懂应该怎样去喜欢一个人。”
这个问题他今天思考了很久,喜欢一个人应该是怎样的,除了想要见到她,除了想要和她说话,除了想和她分享自己的心情,更重要的是如何见到她,如何与她说话,如何跟她分享自己的心情,可这“如何”二字偏偏是他不会的。
他也曾有过欢喜,有过这样的感情,可后来却骤然失去了。漫长的岁月过去,修颉颃早就忘了该如何去迎接久违的欢喜。他的喜欢让她措手不及,其实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样。发现自己喜欢她的时候,他也震惊,也茫然,但更多的是期待。
他那么期待将自己的喜爱告诉她,想要诚实地让她知道自己的感受,像无垠沙漠中出现了清泉,枯燥的文字里出现了色彩,让他惊讶又喜悦。然而他是在黑暗森林里迷路的人,只能见到遥远天边的光明,有喜欢的心情,却没能找到喜欢的路。
所以在这篇论文的结尾,修颉颃提出了解决问题的合理方案:“你说你讨厌未知,那以后的每一件事我都会问你的意见,你要是不想和我说话就告诉我,要是也不想见到我,就告诉我你的日程,这样我就不会和你一起出门,你也就不会看到我了。”
这是一场只有两个人的论文汇报,他是汇报人,而她是唯一的听众,也是唯一可以给予评价的人手指速算法。
“当然……”他小声地补充了一句结束语,“如果你愿意和我说话,愿意见到我的时候,也一定要告诉我……”
唯一的听众笑了。
宋儒儒想,他们俩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所有的思维她都不能理解,他所有喜欢她的方式都让她无所适从。她甚至觉得他的喜欢很莫名武斗酷猫,还很可笑,在她狠狠地刺伤他后,他一定会选择优先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所以啊,她真的一点都猜不透他,他们也确实没什么是相似的,也没什么是相符的。可修颉颃真是个怪物,他这样耿直又笨拙的方式,竟让她觉得也许不安感也并不是那么可怕。虽然她还是会因为他的突兀而紧张,却也会因为他的认真而感动。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不想见到你,只是我完全不了解你,有时候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你会做什么事,这让我有些不安……”
“你想了解我?”修颉颃惊讶地看着她。
宋儒儒不知道他是怎么从上文中得出的这个结论,一时语塞。而修颉颃已经开始郑重其事地介绍自己:“我叫修颉颃,今年二十八岁,男,汉族,我的工作是……”
“喀……”宋儒儒轻咳了一声打断他,伸手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脚。
修颉颃一愣,很不好意思地笑了:“对不起,我忘了要送你去医院。”
关车门的时候,他说:“以后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都可以直接告诉我。你愿意和我说话,我很高兴。”
宋儒儒想,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体验过被人喜爱的感觉,她才会忘记其实无论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对方,被人喜欢都是一件幸福的事。
**
其实这点小伤是完全不必去医院的,换了以前宋儒儒就是菜刀剁了手都不会去打破伤风。可修颉颃偏要小题大做,她倒也不那么抗拒了。当然,其中有一半原因是根据经验,拒绝修颉颃的第一选项,他因此而衍生出的其他选项可能还不如第一选项。
伤口包扎好后,宋儒儒才想起她的鞋还落在自家门口,要是再被修颉颃扛着回去也着实不太好。好在修颉颃经过提点学会了观察,已经给她买好了一双鞋。事发突然,他也来不及去商场,就在医院门口的超市给她买了双鞋。
那是一双黑色的男士拖鞋,上面还有红黄蓝三个黑体字——七星牌。
宋儒儒很欣慰他能给自己买鞋,但还是输给了直男审美。
“这鞋比较大,不会蹭到你的伤口,而且……”他神色自信地说,“我看你经常穿颜色鲜艳的衣服,所以才特意给你选了这个颜色。”
这种闪瞎人的配色,要说是临时凑合还能勉强接受,但特意挑窿的组词选?尤其是她今天穿着如此知性的一条连衣裙,配上彩虹拖鞋,也是美得无法言喻。
“怎么?”修颉颃见她面露难色,有些紧张地问,“你不喜欢吗?”
根据经验,宋儒儒决定不否认第一选择,主动穿上了这双拖鞋:“挺好,挺好。”
她起身的时候,修颉颃下意识地伸出手扶她。可伸到一半的时候手又停留在空中不敢再往前,因为他不确定宋儒儒喜不喜欢自己这样做。
瞧他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宋儒儒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句:作孽啊作孽,好好一个大男人被你吓成这样。你哪里是神婆啊,简直是巫婆。
车子一路往家开,修颉颃的开车技术像他的为人一样一丝不苟,车开得稳极了。宋儒儒又饿又累,靠着座椅竟然都睡着了。
等到了地下停车场停好车肥仔球王,他才发现副驾驶座上的宋儒儒睡着了。她睡着的模样真的很好看,不那么凶,也不瞪着眼看他了。纤细而根根分明的睫毛垂在眼下,鼻头圆润微翘,显得格外机灵。嘴唇是小而饱满的,笑的时候很甜,生气的时候也很可爱土银吧。大概是做了吃东西的梦,她的嘴唇动了动,还有滋有味地咂了咂嘴。
修颉颃只觉耳根热起来,不自觉地喉结一动,慢慢凑近她粉嫩的唇瓣,然后——
拿出一张面纸替她把嘴角的口水给擦了。
见她睡得这么香,他不忍心叫醒她,索性开门下车,走到隔壁的NM250,从后备厢里拿出一本书,然后回到车上开始看书。
《儒期而至(上)》
作者:漠兮
定价:34.8元
上市:9月
下附购书二维码:
购书直通车:https://detail.tmall.com/item.htm?id=5748359440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