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云霆肆。浅草团扇糖-食色斋志异
于云霆食色斋FOOD-LIFE
志 异
04
水族馆的玻璃箱里各色热带鱼玲琅满目,白色奶油沙,碧绿海草,姿态轻盈,优雅逗趣。手指轻巧鱼缸,瞬间避开,瑟缩起来,果然人类比世上任何的天地都可怕,人类对自己的认知有时太过自信,自认为拯救了什么,却不曾想与此同时又毁灭了什么。
旁边新放置了一个水族箱,加厚玻璃,估计有普通鱼缸厚度的2倍,一个世界里的国王,绚丽多彩又傲慢无礼,没有任何邻居,玻璃壁贴着一块小告示「警告:眼看手勿动,危险动物!」。旁边还竖着块广告牌,标题:「养鱼爱好者的通缉犯」。
这是什么鬼?难道还吃人吸血不成。
可这五彩斑斓憨头憨脑,躲在人造礁石缝隙里的东西真想不出得有多危险。外表有鲜艳的红蓝绿相间,大扇展开的尾部,一对大而奇怪的螳螂复眼,分别向两侧转动,不是眼球上会出现三段色条,拳击手套似的前螯钩鲜红似血,老实呆着一动不动。
这海洋里的拳击手看起来倒是让人想起了斯文彬彬突然之间发狂的律师、医生之类的杀人狂魔。这类情节往往极其让人着迷,你明知道角色关系与故事,但你就是忍不住想知道“儒雅绅士”会如何变成“衣冠禽兽”,会怎样的变态。一边骂这男人一边对着那张俊逸的脸不禁舔屏,无论看多少遍这些题材电影,女人永远不会觉得自己会亲身经历这些特殊案例,世间的小鲜肉们足够陪着自己做场电视剧的梦就好。真正会去现场守着明星的没几个,不过刷刷屏,没事吐吐槽,给明星微博、视频留个言,因为谁也没这闲工夫去管明星的素颜与真实。就像这只孤独的国王,门口卖的仿真模型倒是有人买,真身我们只是看看而已。
火锅店,同事拿出手机闲来无事查了查今天那只螳螂虾。
“嚯!这东西厉害啊!生活在印度尼西亚,巴厘岛附近的海域。全名「雀尾螳螂虾(Peacock mantisshrimp)」,说这东西的铁拳相当于左轮手枪,可以在五十分之一秒内将捕肢的前端弹射出去,最高时速超过80千米每小时,产生最高达60千克的冲击力,瞬间由摩擦产生的高温甚至能让周围的水冒出电火花。这东西还试过把主人家的鱼缸给砸了!”
大家饶有兴致的听着,谁也没在乎这东西会跟自己产生什么影响。
直到我跟糖先生的例行约饭,闲来无事谈起这事。G先生说“这不就是生活中讲的木纳闷骚嘛,兔子急了会咬人,把老实巴交的男人惹急了指不定会怎么发疯说的就是这种人”。“你怎么想到的”,G先生埋头吃了一口,看了我一眼,好像我鄙视了对方的智商似的,一脸明知故问“我担心的就是你这种人,我放的开,有什么事不怕讲,可你不是”,
“我不是不说,挑着说”
“得了,别给我来这套,要不然你跟我说说为什么每次讲到「女人」的时候,你都跟蔫菜似的”
“我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那天我们续摊的时候,我说过”
那个晚上,夜色小巷,春风像张开的樱花花瓣轻抚包裹,星光洒落点点金箔。空气里能闻到雨水与新芽混合的味道,泥土松软,人心倦怠,有点春困,有点寂寞。
我把那个梦跟G先生说了,此人立马八卦天线开启,万分好奇。
“什么时候开始的?”
”去年“
“最近什么时候”
“上周”
“之前认识?工作上偶遇过?”
“没有,没见过”
“前女友?”
“不是”
“梦见了什么感觉?”
“梦到了就会醒过来,一夜无眠”
“欲求不满?”
“不是”
“失落还是惆怅?”
“不知道”
“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做个催眠什么的?”
“不用,这回说了我也轻松了”
“得,我还是把心理医生的微信名片推给你,万一需要你自己联系”
“真不用,我只是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我好像认识这个人,但我们没有任何交集”
“这有两种可能,你即将会遇见的人,以及,你欲求不满”
“你好好吃饭吧”
“那你买单”
“你……”
今晚没有月亮,星星和云朦胧延绵,车里放着张国荣的《追》,路上光影交隔,似幻似虚,我好像成了公路游侠多希望没有尽头,烦烦扰扰就不会出现,一路开到彼岸,那里盛开着彼岸之花。
我想象着在日本的合掌屋门廊下,她穿着浴衣,蓝白花个身上有只金鱼游过,挽起头发,珊瑚橘色调的嘴唇,后仰着脖子,双手撑在身后,敞开的衣襟裸露出锁骨,肤色浅淡能看见蓝色的毛细血管,身上散发着柚子淡香水,举着一个团形糖,通透的圆形里盛着彼岸花。翘着两只白嫩的双脚在水里晃悠着,除了蝉鸣流水,再无其他。
此景此人,恰在彼岸。
似梦似幻,似幻似真。
你我之间,现在永远。
微店有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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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糖果放至鍋裡加熱至90度C,取出時又熱又軟的狀態,單手握著剪刀,把握著冷卻前的幾分鐘時間,以熟練的技巧快速雕塑精美的造型,最後呈現溫暖而甜美的糖果,這就是日本的「飴細工(amezaiku)」。
日本手工製糖的藝術可追朔歷史至西元8世紀,當時江戶時代的工藝已擅長使用細小的鑷子或剪刀雕塑出複雜造型的食用糖果,以吸引當時的百姓購買,觀看師傅製糖的過程也成為當時的庶民娛樂之一。然而到了現在,這項日本傳統的製糖藝術,也漸漸地因為後繼者少而逐日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