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云霆肖加鸿带来视觉新感受-微微雨
于云霆
微微雨核心同仁(右起):成丹,黄金文,陈水清,肖加鸿,吴宁洲(特约观察员),江湖海,宋涛。
微微雨此前已推出18期,影响之大有目共睹。海南、福建和广东的深圳、佛山等地,都有人伸出橄榄枝,邀请微微雨同仁前往写生和举办书画展。不少收藏界人士表示出收藏微微雨同仁书画作品的意向。甚至有人出价20万,恳请我们转让微微雨公众号。本地的权威新闻媒体和市文联机关期刊《惠州文艺》都加大了推介微微雨同仁及其作品的力度。8月14日午间,微微雨同仁肖加鸿、陈水清、黄金文、成丹、宋涛、江湖海和特约观察员吴宁洲在喜悦酒店研讨,这也是微微雨核心同仁举行的第四次集体商议。在总结前一段经验的基础上,达成加紧筹备巡回写生和展览等活动的共识。在实施之前,微微雨公众号继续推介核心成员的作品。本期为肖加鸿先生。这也是微微雨第四次推介肖加鸿的作品。为肖加鸿撰写专题评论的夏可君先生是中国人民大学教授,全国著名美术和文艺评论家。他是我多年的好朋友,数次应我之邀来到惠州。这篇画评颇含真知灼见,值得细读。(江湖海)
肖加鸿,男,1955年出生于中国画乡福建仙游。他8岁开始习画,痴迷于中国画的学习与探索。1977年考入福建工艺美术学院,成为恢复高考后首批美术专业大学生中的一员。他数十年孜孜不倦,大量研读西方大师名作,又多次亲临敦煌观摩与研究,熔优秀西洋艺术和中国传统艺术于一炉,大胆创新,使色彩和线条在宣纸上和谐叠加与交错,呈现出美的盛宴。《中国艺术》《人民美术》《广东人文艺术》《新世纪艺术》等多家专业期刊,人民日报、新华社、中新社、人民网、光明网、中国网络电视台、南方日报、惠州日报等多家媒体,都专题介绍与报道肖加鸿的画作和研究他画作的文章。浙江美术出版社早年出版肖加鸿作品集,影响广泛。广东人民出版社隆重推出肖加鸿国画精品集《墨彩新视觉》,引起美术界广泛关注。肖加鸿2003年获ISQ国际艺术体系资质认证,并被授予“优秀中国画画家”称号。2004年获“中华长通杯全国书画大奖赛二等奖。2009年获由全国公安文联、中国美术家协会、中国书法家协会举办的新中国成立60周年美术作品金奖。2010年两幅作品入选上海世博会书画作品展并获奖,作为全国惟一的画家代表被上海世博局邀请至世博园上台领奖并现场挥毫创作。2010年5幅作品入选亚运当代艺术展,并获得最佳创意奖等两个大奖。近年来分别于巴黎卢浮宫、迪拜、香港、惠州举办画展,产生广泛影响。现为广东省美术家协会会员、广州新世纪美术研究院副院长、惠州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兼中国画艺术委员会主任。
歌潮。 68x68cm 2007 宣纸墨彩
盼。 92x94cm 2009 宣纸墨彩
夏可君:绘画的戏剧与面孔的诗学
中国传统水墨一直有着内在的问题:如何与戏剧或者戏曲结合?如何具有绘画本身的诗意——而不仅仅是在画上题诗而已?这两个问题一直没有很好地解决,这既是因为水墨以山水画为主,而山水画又是走向平淡的意境,自然不允许戏剧化。只是在晚明,这个问题变得明确而严峻,在陈洪绶那里,在水浒叶子以及西厢记的插图等人物画上,就试图传达出某种戏剧性效果,只是随着历史的顿挫,这个水墨戏剧化的过程一直没有实现。到了二十世纪,在水墨现代化的压力下,林风眠画过戏剧人物,包括仕女画上简洁优美的线条,以及以立体派叠加手法和水彩等颜料画出的戏曲脸谱上,尤其在晚年,林风眠以沉痛的悲剧感画出了一些与传统戏曲人物相关的作品,从精神上融入了西方和现代的崇高感,对传统有所推进。
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就可以明确肖加鸿绘画的重大意义,对水墨继续戏剧化的深化,以大写意的重彩来丰富水墨的语言,并且使之充满诗意。水墨本身受到材质的限制,与油画相比表现力比较弱,如果要追求绘画的表现力的话,也不采取以弱胜强的方式,那么,就势必走向以颜料的颜色来丰富画面的方式,尽管重彩泼墨的方式不是没有人尝试的,比如张大千后期绘画就是如此,只是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成功。如何结合墨与色,就成为当代水墨画家的一个新课题。我们就再次看到了肖加鸿作品创作的深厚背景以及可能的贡献。
肖加鸿最初学习的是工笔重彩,因此他对传统水墨的线条有着卓越的驾驭能力,但是必须对传统的线条实行转换,肖加鸿受到毕加索和马蒂斯等人的影响,让线条交错与叠加,产生错视重围的极富现代感的视觉效果,而且走向构成主义的抽象线条。对于画家,重要的是要让线条再次生动起来,有声有色,内在生长,向着万物伸展,涵括一切,还让流动交错的线条与所画的人物形象,比如戏曲脸谱和仕女画像等等融为一体,不是外在的拼贴和结合,而是人物的姿态与线条的色块内在地融合在一起,似乎是线条本身生长出人物形体,或者说,人物生动的姿态因为线条的流动性和交错性,变得扑朔迷离,丰富迷人。在这个意义上,与林风眠所走的简约描画和清新明丽的风格不同,肖加鸿的画面走向的是繁复充盈和梦幻迷人的语言建构,无疑这是与当代人对所处生活的直接回应。
肖加鸿吸取了西洋画色彩的精华(尤其是画家去过敦煌,复活了盛唐的色彩感),把工笔的线条转换为文人画的书写性的写意线条,而且与西方现代的构成主义手法契合,充分展现了意象笔墨的自由感,建构了一个属于画家自己的迷宫一般的世界,在这个如梦似幻的世界中,古典和现代的美得到了创造性转换。
比如名为《思》的2006年的作品,一个由白色为主、蓝色映衬边缘而勾勒出来的女性形体,有着马蒂斯式线条的韵味,尤其是简笔轻松地画出人体性感的乳房,线条圆劲柔婉,一下子就激发出画面的生气,这圆转的笔法在画面反复回响,而且与其它各种颜色的线条交错,完好地融合起来。画面的迷离让我们陷入恍惚之思,似乎是这个女子身体的气息迷惑了我们,或者说不让我们去观看,而是召唤我们进入一种迷梦一般的迷思之中,但是一旦辨认出她优美的形体,我们又感受到无尽的审美的愉悦!
肖加鸿的这类作品确实带来了一种新的视觉感受,既保留了传统的余韵又与当代的影像技术相关,重新打开了绘画的片面性。
肖加鸿作品上那些交叠、交错以及相互覆盖的线条很好地转换了传统水墨的线条,使之更加富有表现力,画面总体看起来犹如西方中世纪教堂马赛克的镶嵌画,其丰富的装饰工艺效果让人难以忘怀,语言鲜明活泼,这显然与画家所受的美术教育,以及生活于南方的经历,以及有着对传统和地方性审美趣味的深入挖掘有关。当然肖加鸿无意于去画宗教绘画和民俗场景,而是集中在对线条和色彩之间关系以及潜能的开拓上,以重彩来表现线条的灵感其实来自于画家去敦煌反复观摩的体会,肖加鸿作品上的重彩,其色彩的绚烂和色彩的“重量”来自于对国画颜料的重新认识及其表现力的挖掘,因此,他把水墨和色彩很好地交融起来,与油画相比毫不逊色,线条在穿插和重叠之中,绘画的重量感产生了,似乎这些线条确实有着马赛克玻璃一般的质感和重量,线条的力量体现出画家几十年的功力,如同晚明的陈洪绶,肖加鸿可以一笔画出一条几米的长线而笔力丝毫不减。
让线条具有诗性,这是肖加鸿对戏曲脸谱的重新表现,通过线条的叠加和色彩的反复涂绘,让脸谱这个中国人特有的自我认识的形象获得了新的生命。脸谱既是中国人自身寻求自我的符号,也是中国人对生命情态的独特表现,这是面孔的诗学,这些脸谱看起来是一个个具有一般类型的人物脸谱,似乎没有个性,实际上是绘画本身所塑造的脸谱隐含着艺术家本人的个性,它并不是僵硬的脸面,而是可以调节的面容,如同中国人可以调节自己的气血以及变化气质,而且还是对生命容颜的执着之爱,丰富多变的色彩丰富了人物的表情,如果俄罗斯肖像画贡献了人自我思考的心灵的眼睛,中国画家对人物肖像画的贡献应该在接续传统线条的活力,增加色彩和诗性,为之增加新的绘画语言,这些脸谱尤其还加上了画家从敦煌体会到的佛像的悲悯之情,这些人物面容在可读与不可读之间增强了视觉的表现力。
不仅仅如此,画面上的线条在自由地生长变形中,走向了更加富有当代性的抽象思考,那些戏曲脸谱人物上以勾线塑造的眼睛形状,以及线条构成所形成的局部三角,在画面上占据主导之后,整个画面都是由如此带有眼睛的三角形构成,似乎整个画面充满了眼睛,当画家以大写意的笔触转出眼球的轮廓,还给凝视带来了巨大的运动感,这是富有强烈的当代视觉语言的表现手法,早在2007年的《媚》这个作品上得到了充分体现。而在画家2009年的系列作品更加自觉化了,比如《寨堡中群象》、《梦屿》和《歌潮》等等作品上就体现得尤为明晰,而且富有诗意,如同画家的诗人朋友江湖海为这些作品所取的诗性化的名字,贴切而激发想象。因此,不是我们在观看画面,而是画面在凝视我们,这个倒转的凝视,重新打开了画面的无尽意味。肖加鸿的这些个人语汇无疑具有更大的扩展潜力,让我们充满期待!
绘画的表面和里面之间的关系也处理得异常到位,线条在表面的穿行和内面人物场景的表情之间,并不是外在建构起来的,而是彼此交叠的,但是又并不是立体派的那种打破透视法的重叠,而是充分信赖中国传统线条的表现力,让线条说话,让线条伸展,这就让线条带上了戏剧的性格,脸谱不仅仅是类型化的脸谱,而是结合了凝视和反思的诗性,这面孔的诗性浓缩了艺术家对生命的执着之爱,从而让线条具有了现代性的表达能力,、人物形象和线条的融合让我们进入的是一个有着时间性和历史性的生命世界——那是线条几千年一直在不止息生长的秘密,肖加鸿的作品唤醒了这股活力,这是水墨戏剧化的重大意义!
肖加鸿作品的画面建构出一个迷宫一般的世界,形象地描绘出了我们这个混乱和忙乱的时代的本质特征。画家有时候直接走向线条抽象地建构,看起来如同直观的现代都市的线路剖面图,这是画家走向抽象的契机。这让肖加鸿的作品在知天命之年之后,走向更为独特的风貌。
夏可君,男,哲学博士。北京·上苑艺术馆艺术委员会常务委员。曾留学于德国弗莱堡大学和法国斯特拉斯堡大学,现任教于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夏可君不遗余力地翻译、介绍了德国与法国当代思想,尤其在海德格尔,勒维纳斯,布朗肖,德里达,让-吕克·南希等现代德国和法国思想家上有深入研究。同时,夏可君也原发性地回应了西方思想,他从孔子儒学“感通”的思想出发,重新打开了对《论语》解释的可能性,他以哲学的逻辑和思想严格的方式彻底面对文本和孔子的个体生命,又以“剩余的思想”重新打开了《庄子》,激发了汉语思想之新的可能性。他就哀悼与诗学的关系在中国传统与现代,以及与西方诗学的比较上,有着自己的思考。此外,他对中国古典绘画艺术,西方文艺复兴以来的基督教绘画艺术,以及当代中国艺术都有持久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