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云霆聚远斋｜孽　情（五、六）-聚远斋

于云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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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过了吃早饭的时间，但王希并无半点想起床的意思。昨晚在玲儿的饭店见着玲儿，玲儿的变化让他惊呆了。
当初那个纯得几乎透明的农村姑娘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精明能干、能入厅堂能下厨房的老板娘了。昨晚他亲眼目睹了她的饭店在小城有多跑火，他也亲眼目睹了她作为一个弱女子在生意场上打拼的艰辛。
这一次他是借助出差婺源的机会，特意绕了个弯来到玲儿的家乡，找了一位生意上有过合作的朋友，让朋友带他来到了玲儿的饭馆。
玲儿的饭馆座落小城新区的主干道上，位置选的不错，不远处就是该小城新修的著名的太极湖景区。饭馆占据了两间两层楼面，虽然不大，但装修的挺雅致，属于文艺青年喜欢的那种怀旧风格。王希到的时候，饭馆的包间已满，但门口仍有一些在等席位空出的客人。王希装作打量饭馆的装饰，迅速将招牌上玲儿的手机号码记熟。

进入玲儿饭馆大堂的时候，王希一眼就认出了吧台后面的玲儿。玲儿出落的更加有韵了，上身一套浅白的小西装，下身配一套红色紧身的小短裙，一头齐肩的短发，看上去十分精神。玲儿并没有注意到王希来到了她的店里，她正斜背对着王希指挥着服务员进行各自的忙碌，举手投足间透露出老练与精干，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的女人味，王希看得眼睛有点发直，但不敢在她面前停留太久，一闪身进入了包间。
昨晚回到宾馆后，王希的眼前全是玲儿的影子，再也无法淡定下来。他赶紧进了卫生间，冲了个凉，但凉水只能冲去他身上热气，完全冲不去他心中的热焰，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熊熊燃起，那全是关于玲儿的火苗。
他不知道他应该向玲儿说什么，他只知道他有千言万语要向玲儿倾述。他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向玲儿倾述，他只知道他要跟玲儿见上一面，哪怕只是相互静坐默默对视一眼就走也行。
他完全失去了主张，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沉稳与机智。披着浴袍，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站在窗前，眺望着城市的夜景。但外面一片黑，仅能看到草坪与过道上的几盏路灯，柔和的灯光稍稍缓和了王希紧张冲动的情绪，他掏出手机准备向那个今晚记熟的号码发一条信息。手机掏出来后，他又犯难了，不知道该如何编辑信息的内容。
“玲儿，还好吗？...... ”
“玲儿，你能原谅我吗？..... ”.
“玲儿，能见上一面吗？...... ”

信息一条一条地编好，又一条一条地被王希删了。他知道他把玲儿的心伤透了，王希与杨莹好的消息传回深圳后，玲儿不信这是真的，到上海来找过他，他记得当他亲自在玲儿面前点头承认时，玲儿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朝他怒吼，朝他撕咬，当场她哭得像个泪人似的，那晚玲儿离开了他帮她定好的酒店。
打那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玲儿了，也没有了玲儿的任何消息，深圳的同事说，玲儿从上海回来后就辞工回家了。
时间一晃，六年多时间过去了。六年里，夜深人静时他每每想到玲儿那清纯的眼神，胸口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疼痛。
6
初秋的阳光照在窗外的草坪上，暖暖的，玲儿特别喜欢这种暖暖的感觉。刚才的走神，让她不自觉的回忆起当初王希离开那刻骨铭心的一晚，脸上不知不觉地飞起了娇羞的潮红，身体的某个部位竟然有些湿润，她下意识地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往四周一看，幸好未曾有人注意到她。赶紧欠了欠身子，调整了一下坐姿。不知怎么的，这么些年来，玲儿每每回忆起那个晚上，心里总是激动不已。有时跟老公叶俊做那事的时候，眼前晃过的人影也常是王希。
王希的结婚，让她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她不愿意再呆在那个酒店，因为酒店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她和王希甜蜜的印迹，如今那些印迹已成了镂刻她心灵伤口的尖刃。她受不了这个刺激，于是憋着一口气，就回到了家乡。
好在那两年里，她跟在王希后面学了不少手艺，回到家后，她一人独自开起了饭馆，那时的饭馆就是一个小套间，一个包厢，一个厅堂，厨房都是屋檐下搭个棚另外加的。她就请了一个服务员帮忙，买菜、切菜、烧菜、收银全她自己一个人来。
虽然是新手，但仗着跟王希学来的手艺，小店居然生意不错，每天她都忙的跟打仗似的。不到晚上洗刷干净，你根本看不出她是一个二十出头姑娘。生意的兴隆，让她再也没有时间去想王希的事情，都说时间是这个世界上医治心灵伤口最好的良药，看来这句话一点也不假，灶台火苗的红旺和龙头水流的刷刷，冲淡了她对王希的相思与恨意。

一年后，她在扩大店面的招聘中，遇见了现在的老公叶俊，一个朴实无话，只知埋头烧菜的男人。
婚后，他们俩人全力经营起饭馆，饭馆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王希那天吃饭的饭馆已经是她第三次扩大规模后的样子了。
婚后，叶俊负责厨房内部事务，玲儿负责厨房外的事情。两人分工合作，倒也无话，只是有时玲儿忙碌起来，觉得有些心累，特别是晚上回到家里，遇到不顺利的事情想跟叶俊商量一下，叶俊一般都是一个态度：
“老婆，你好能干，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反正我只知道在厨房里烧菜，其它的事情就辛苦你了。”
每当这时，玲儿的心内就会闪过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楚。
她一个弱女子，遇到什么年检、办证或是到一些挂帐的单位去收钱的事，就常有力不从心的感觉。虽然她也知道这年代要按“规矩”办事，但对方见她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总想额外再赚点什么。
每每这些时候，玲儿总是觉得恶心万分，但又得罪不起，不得不强装笑脸逢场应付。

回到家里，跟叶俊说起这些，叶俊每回只是说，你小心点就是了，不好要钱的单位，下次我们不做它的生意就是了。
但叶俊其它方面对玲儿真是没话说，体力上的重活从不让玲儿沾边，家务活除了带儿子之外，其它叶俊全包了。玲儿说的话，叶俊从没反对过，他把玲儿当作他的女神，能宠玲儿的地方他都宠了。
这四五年来，玲儿除了外面应酬累一点，其它的玲儿还是觉得挺满意的，特别是儿子的出生，给她带来了无限的快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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